“上海人?”陈舟心潮澎湃了,面上却依然不露声色。
“上海哪里人?”
“法华汇人氏!”
呃,闸北、徐汇、黄浦,没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啊?
摸着这手,很是粗糙,既像个读书人,又像个老农民——难道是上海郊区的?
可是郊区也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啊?
“这法华汇又属于哪里管辖呢?”
“属于松江府啊!”
这什么乱七八糟的?
不过,松江府这个名字提醒了陈舟,难道自己误会了?
“可曾读过书?”
徐老板在一旁说话了:“何止读过书,子先也是进士出身,入过翰林院的,要不是遭人排挤——”
“三叔——”
这人开口拦住了满脸激愤的徐老板。
陈舟有些失望,原来是这个时代的人,那说什么上海人?
不过,做过翰林还赋闲在家,难道是告老还乡的?
“你也是进士出身,入过翰林院,为何在这松江府呢?”
“说来惭愧——这松江府上海县,乃是光启的家乡,所谓故土难离,所以去职之后,就归乡务农——”
陈舟猛地跳了起来:“你叫什么——你再说一遍?”
这一下子突如其来,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。
这人倒还平静:“老朽徐光启!”
“光启?你确定你姓徐?”
陈舟的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徐光启愕然点了点头,这位郎中大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?
陈舟也恍然,傻了——想想,这不是废话嘛,徐老板的侄子能不姓徐吗?
“子先是您的字?”
“不敢当大人一个您字,确实是光启的字。”
一个人,自称名,人称字,这是有规矩的。
“哎呀,原来是徐大人你啊!”陈舟上前一把就把这人抱住了。
这实际上是一种很不礼貌的举动,不过陈舟这个时候可顾不得这些。
这人倒也不恼:“我就是徐光启,不过,我和大人你年龄相差甚多,应该不认识吧?”
“哎呀,我可找到你了!”陈舟压根就不搭理徐光启的话茬,直接就把徐光启的手给攥住了,十分高兴地握着手又摇又晃,弄得徐老板目瞪口呆。
徐光启也是十分的疑惑。自己和这位大人认识吗?
明显不认识啊,否则徐老板怎么会把自己拉过来,跟他说这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呢?
要不是听说这人在松江府开了一家与众不同的钱庄,徐光启还真没心思前来。
陈舟实在是太高兴了,这比他遇到熊汝霖要高兴得多,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,文官武将总能遇到一些。
可是科学家,遇到还真是不容易!
他可是一直想着盼着要遇到一两个呢,真要能遇到一个,那真是命中之福!
陈舟自从来到大明,一直想着自己也应该和玩三国游戏一样,收集些名人玩。
玩三国游戏的,没有不喜欢收集武将的,这是一个道理。
现在已经是晚明,有名的武将不多,不过,可以收集点科学家啊!
那个写了《本草纲目》的李时珍的皮——呃,不是,是李时珍——李时珍貌似不行了,这个时候,人应该已经去世了。
不过,别的可以呀,这不,徐光启就在眼前。
哎,总之遇到一个名人的感觉,真的是好!
比遇到天启的感觉还好,皇帝可能比比皆是,可是像徐光启这样的一个人,那可是做出了划时代的贡献的人。
几何原理、农政全书、崇祯历法,这也是一个横跨学科的牛人啊!
特别是农政全书,那是中国古代农学的典范著作,充满了古达农业的智慧与光辉。
可以说,中国五千年的农耕文明,就浓缩在这样一本书里面了!
这徐光启,就是大明的袁隆平啊!
陈舟的表现,把徐光启弄糊涂了。
他在朝中也算是高官了,不过他为人洁身自好,不喜党争,又因为宣传教义的事情,很是不受人待见。
特别是看不惯魏忠贤等人一手遮天,因此直言犯谏,结果得罪了阉党,百般排挤,这才一怒之下辞了官。
不过,陈舟的名字,他也是听说了的,这样一个人,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宠幸!
他可是听说,京城里边的魏忠贤对陈舟可是很看重,所以对陈舟也就是个场面。
可是没想到郴州前倨后恭,而且前面虽然不怎么倨傲,这后面可是真恭敬啊——这脸上都带出来了!
这下反倒把徐光启弄糊涂了,这位,究竟是什么意思呢?
陈舟拉着徐光启的手就不放,但是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,倒是一旁的徐老板及时上来了:“哎呀,看起来大人你和我这个族侄,可是一见如故啊!”
陈舟连连点头:“对对对,一见如故一见如故,徐大人——我是久闻大名啊!”
这么一说,徐光启也不好再冷着脸了,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尽管他对陈舟有所怀疑,可是这样一说,他自己心里边儿也熨帖了许多。
“哪里哪里,郎中大人年少有为,老朽也是佩服的。”
“哎——这叫什么话,你怎么能称得上是老朽呢?你这是老当益壮,老骥伏枥啊——必须的!”
陈舟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,这马屁,不要钱似的往上拍呀!
说得徐光启都不好意思了,这位大人这变化也太快了吧?
一旁的王硕都有点看不下去了,他还从来没见过陈舟如此,大人——你得矜持点儿啊!
陈州可没想着矜持,这个时候还矜持,那就是傻子,这可是徐光启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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