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取消?”
陈舟摇头,这个可能性不大了。
众人都有些疑惑,疑惑陈舟的肯定。
陈舟却是十分笃定,虽然说这种情形,的确是出现过。
因为舞弊,决定取消之后,然后重新开科取士再考一次。
但事实上,这个动静太大了。
这个不不仅关涉到朝堂,也关系到各布政使司。
到时候天下震动,就麻烦了。
别说是礼部,就算是一任皇帝也承担不起。
朱元璋那是开国皇帝,有些个威慑,做出些什么事情来,都是可以理解的。
可是这个时候,如果要说天启皇帝做了,那绝对行不通。
这几年虽然说无功无过,可是真要是重新开科取士的话,到时候取中的取不中的,恐怕就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。
“最终,还是要看这个调查的结果呀!”
陈舟暗自叹息。
眼见得这件事在京城中越传越广,朝廷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意思。
终于有一天,一名姓马的举子,出于义愤,一头碰死在贡院门口的石狮子上。
鲜血迸流,脑浆子流了一地。
这就是死谏了!
一名举子,那也是有功名的人。
时候立刻有人公布出来,这是副榜的第一名。
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舞弊的话,他也应该是杏榜有名的。
这一下,各省举子群情激奋,聚集在贡院门口,发誓要讨个说法。
礼部虽然打算才艺不理不睬的方式,把这件事拖过去。
可是杏榜放榜之后,榜单也递上去了,却迟迟不见皇帝回复殿试的时间。
皇宫西苑,一个身着龙袍的青年,手里正拿着一把锯子,在那里认认真真的锯着木头,节奏异常的平稳。
忽然,从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个太监模样的人,手里捏着一份奏折。
能够不经禀报,就可以到天启身旁奏事的,也只有现任东厂厂督,兼锦衣卫指挥使魏忠贤了。
“陛下——”魏忠贤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朱由校,也就是天启皇帝,这锯子顿了一下,很不耐烦道:“什么事?”
魏忠贤愈加恭谨:“就是关于本次会试,有举子扬言有人舞弊的事儿——”
魏忠贤如今已然是司礼监秉笔太监,掌管了批红的权力。
魏忠贤入宫以来,也是颇为坎坷,直到他和朱由校的乳娘客氏结成对食之后,这才受到朱由校的宠爱。
朱由校即位没过一个月,就封客氏为奉圣夫人,荫封她的儿子侯国兴、弟弟客光先以及魏忠贤的哥哥魏钊为锦衣卫千户。
魏忠贤不识字,按例是不能进司礼监的,批红嘛,你不识字还批个屁啊!
可是因客氏的缘故,他愣是进了不说,还是秉笔大太监。
掌握了批红的权力,那几乎就等于是半个皇帝。
魏忠贤当然不会错过良机,他常趁朱由校引绳削墨,玩得正嗨的得意之时,就有急切章疏,奏请定夺。
等着识字的女官朗诵职衔姓名完毕,朱由校基本就是一种不耐烦的姿态:“朕已悉矣!汝辈好为之。”
就是“我都知道了,你们看着办吧!”
这也是魏忠贤近年来权力大涨的根本原因,朱由校太好玩了。
而且玩得特别好,他不过二十出头,这木匠手艺,简直已经称得上是艺术家了。
可是也正因为如此,这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,这也说明朱由校人极为聪明,政事上却难免松懈。
魏忠贤的权力,都是他给予的。
这次礼部吏部两部侍郎都牵扯其间,内阁的意思也是十分的含糊。
毕竟,这六部和内阁,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。
所以内阁的帖子,看似上奏,其实也是一种试探,毕竟,这科场舞弊的雷,太大了,谁也扛不起!
魏忠贤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奥秘,他虽然不识字,这心计却是一等一的,否则当初也不会从依附魏朝变成压在魏朝头上了。
所以,今天他故技重施,就是希望从天启这里,得到对这件事的处理权。
这样的话,进可攻退可守,无论是进退,获得好处的都是他这掌握着批红权力的秉笔太监。
朱由校手中的锯子突然停下了。
没有了这熟悉的节奏,魏忠贤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。
他偷偷地瞄了一眼,却见天启垂着眼,手中的锯子又开始了熟悉的节奏。
魏忠贤稍稍松了口气,却听朱由校缓缓道:“着内阁联合礼吏二部,会试是否舞弊,何人舞弊,何人牵涉其中,彻查此事!”
魏忠贤一怔,一股寒意涌上了心头,随即深深低下头:“老奴遵旨!”
内阁的帖子递上去了,安侍郎是知道的。
可是这么长时间没个结论,这礼部的安侍郎,心里可就有些没底了。
难道说,皇帝留中了?
真要是留中,那就说明了皇帝的态度,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,若不是,那就麻烦了。
没错,他的确是舞弊了。
不仅是他,吏部的李侍郎也牵扯其中。
不过最终出现这个结果,却是两个人始料不及的。
会试那是超级严格的,无论从各个方面,都比乡试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这两个舞弊的,没有点才华,乡试的关口就过不去,会试怎么过关?
说出来很简单,居然是枪手替考!
这个替考本身就是靠买通来做事的,简而言之,就是拿银子砸。
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重金之下,也有不要命的。
可是,这乡试能够买通,还可以说是地方布政使司把关不严,这会试也买通了,这可是京城礼部主持的考试,也居然能买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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