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舟很是纳闷儿,按理说距离乡试还有一段时间,这么早叫自己回去,是要干什么呢?
不过既然范提学有令,这个是不能不听的,毕竟乡试还要靠他呢。
参加过了孟昭瑞的婚礼,告别了阳明书院的众人,众人一起约定,在大比之年参加之后,到京城再聚首。
经过苏菲这段时间的教诲,陈舟的武功也算有了长足的进步,两三个壮汉近不得身。
陈舟已经很满意了,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到什么厉害的功夫。
苏菲教的这些发力的技巧,用劲儿的功夫,对他来讲很有用。
加之他掌握的一些关节技,足以制服一般的人了。
一路风尘仆仆,回到了枝江,自然是先到了家中,看望了父母。
大郎的孩子已经差不多能满地跑了,陈舟不禁感叹,哎,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呐!
感慨了一番,陈舟又来到了青田,山长还是要拜见的,否则老头绝对会骂街。
单元长一见他,不由得哈哈大笑:“怎么样,范提学叫你回来了吧?”
“是啊,山长你也知道?”
“当然知道,这次乡试虽然还有段时间,还是出了些问题,可谓是‘山雨欲来风满楼’啊!”
陈舟无语,这么煽情做什么?
“乡试大比一向由提学主持,还能有什么问题?”
“问题大了,这次乡试大比,那范提学是属意你来做这个解元的!”
陈舟顿时吓了一跳。
这话可不能瞎说,一旦传扬出去,别说范提学名声有碍,就是自己也扛不住啊!
湖广上千的生员,还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,内定,就是范提学也不敢说这话!
“哎——你想太多了,这是范提学上次离开饮酒的时候和我说的!”
原来是醉话,陈舟一颗心才算放下。
“是啊,酒后吐真言嘛!”
单元长一句话差点把陈舟噎死。
“嗯,好吧,就算范提学属意我,怎么会‘山雨欲来风满楼’的?”
“他属意你,可是,武昌府出了位翰林,说要推荐一名解元!”
陈舟:“……”
没听说过,这解元还有直接推荐的?
单元长一笑:“你自然不知道,这福如海也是翰林院的老人了,这次选提学,没选出来,故而来捣乱!”
福如海?
这名字听着不像是翰林,倒像是太监!
“这乡试可是朝廷选拔贤才的途径,他一个翰林,敢出来捣乱?”
这么明目张胆,也太嚣张了吧?
“你知道什么,人家根本就不出面,就是造势,已经让范提学焦头烂额了!”
“造势,造什么势?”
陈舟听得越发糊涂。
“你去了自然知道了,不过,你的文章怎么样了?”
陈舟胸有成竹道:“绝无问题!”
自己的八股文已经做到了一定境界,四书五经信手拈来,已经没有问题了。
何况又经过了心学的熏陶,这境界又上了一层。
“可不要骄傲——”
老头叮嘱道。
“那是自然,谦虚使人进步,骄傲使人落后嘛!”
“嗯,”单元长手捻须髯,“没错,满招损,谦受益,说的就是如此,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见识,很是不错了,快去吧!”
就这么着,陈舟稀里糊涂就被老头打发出来了。
陈舟赶到了枝江。却没有直接去县学,而是先去拜访了先生张平夷。自己的老师和师娘,自然比教育训导重要。
现在白兰儿的芊雪坊生意虽然不错,毕竟季节性太强,远没有这初晴书坊来得红火。
虽然这段时间陈舟基本都是在阳明书院,可是每隔一段时间,他就让人捎回几部书稿。
所以初晴书坊一直红火,而清风书坊显然是一蹶不振了,只能接些个小活儿勉强维持。
“先生,你知不知道这次提学叫我来,有什么事?”
“季帆,你没去山长那里吗?他没和你说?”
“我是去了,不过说得不清不楚的,说什么‘山雨欲来风满楼’,还说有个叫福什么海的太监——”
“翰林!什么太监!”
“对对对,是翰林,翰林能出手干预解元之事?”
“干预倒是谈不上,不过,就是为某个人出手号召造势吧——你知道,这舆论也是能够影响到结果的,如果真的呼声高了,恐怕也不能不说是众望所归,当初我能中这个院试案首,这个也有直接的关系!”
“那他们要做什么?难不成乡试之前还要玩一次曲水流觞不成?还是要推出个人来,说这就是本届解元?”
“那倒不是,这次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,据说是要给武昌府选一位头牌的花魁!”
陈舟纳闷:“这武昌府选花魁,关解元有什么事?”
张平夷笑道:“你也不知道,这里边儿可是有一个讲究的,叫做朱笔点朱唇——如果这个待选花魁真的中了花魁了,那么这个捧花魁的生员就会获得很高的名望,也就有可能获得解元了!”
“这叫什么话,要那样都行,范提学岂不是还不如青楼的老鸨?”
“休得胡说——总之,你知道是这么回事就成了!”
“那——就算要唱对台戏,也应该是先生你去啊,你是院试案首,解元也是热门嘛!”
“这院试案首还不是你让给我的,再说——”
张平夷忽然闭口不言。
陈舟忽然觉得旁边传来一丝杀气,扭头一看,岑晴娘正提着刀端着西瓜送上来。
那刀切在西瓜上,眼睛却瞥着陈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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