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云川站在人群中，颇有一种‘老子就是王’的自信，他笃定今日不管舆论怎么发展，都是他占据上风，不为别的，就为这里是他妹妹的婚礼现场。
今日的联姻一成，他妹妹就是未来柳氏当家人和沈氏老板娘，他也能跟着鸡犬升天。
何惧一个残疾的白楚涵。
而白楚涵在这一顿非议中，早就习惯了，只要她和柳家人同时出现，这样的事情就在所难免。
但是，或许是因为今日的场面过于滑稽，她也忍不住轻笑一声。
这一笑，彻底将柳云川激怒，陡然质问：“你笑什么！”
“笑你啊，从前活在外公的庇护下，如今活在妹妹的庇护下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丢人，还在这里耀武扬威。”白楚涵的声音不轻不重，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晰，大家的神色稍微一变，再看向柳云川时竟多了几分轻蔑。
这可不是柳云川想要的，他猛地拍了拍手边的餐桌，怒斥道：“你再说一句？！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！”
“我也很好奇，你能对我怎么样。”白楚涵微微歪头，不卑不亢。
场面一时间变得异常紧张，竟连细碎的声音都被收起。
大家都好奇，这一局到底是白楚涵会全面获胜，还是柳云川会恼羞成怒暴走。
忽然，一抹倩影挡在二人中间，仔细看，那人穿着一身香槟色晚礼服，身材婀娜，容貌靓绝。
是元容雅。
她匆匆看了一眼白楚涵，便快速地挤出笑容转向柳云川，和气道：“柳总，何至于生这么大气。今天是柳小姐的婚礼，你就算是看在她的份上，也消消火嘛。”
“哼。”柳云川白了元容雅一眼，火气也撤回不少，他到底还要几分面子。
元容雅听到他的冷哼也不生气，又耐着性子劝慰道：“白小姐如今虽然不是柳氏总裁，但也是个生意人，我们做生意的都知道，多个朋友多条路。”
这话算是说到柳云川心坎上了，他的眼神忽然闪了几瞬，心里的小算盘飞快地打起来——
在做生意这方面，他确实没有白楚涵厉害，如今白楚涵虽然离开了柳氏，但在生意场上的影响丝毫未减。
而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吵架，一时的胜负好分，就怕白楚涵回去在背后动什么手脚……
思绪转过一圈，仿佛柳云川只觉得如凉水兜头。
也罢，就让白楚涵再得意一阵子，妹妹的婚礼顺利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。
柳云川想明白其中的关节，怒甩衣袖，道：“哼！白楚涵，我今天是给元小姐面子，别以为是我怕了你，你给我等着。”
说罢，他转身离去，背影好不潇洒。
白楚涵留在原地，白皙的脸上勾着一抹淡淡的笑，殷红的唇仿佛是嗜血的花妖，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也有几分捉摸不透。
总之，看着渗人。
元容雅看着也忍不住发麻，竟情不自禁为柳云川担忧起来，她嘴唇轻轻动了动，问道：“白楚涵，你打算要怎么弄柳云川？”
“干嘛这么问？”白楚涵收回视线，转而看向元容雅，笑容清淡，仿佛刚刚的阴诡残忍都不存在般。
……元容雅眼神闪了闪，低声道：“我又不是傻子，当然看得出你刚刚的眼神是要动手，不过我告诉你，你可不要乱来。”
“行了，你不用操心我的事，”白楚涵看着元容雅眼底难掩的憔悴，又想起容艺的去世，心里陡然升起一抹悲怆。
她好心问道：“你都这么不舒服了，怎么还来？”
元润欠债，容艺去世，元氏股价狂跌，这都是北城人尽皆知的事情。
如今北城上上下下，都在等着看元容雅笑话，她是在体面环境里长大的孩子，根本经不住这么多轻蔑和嗤笑。
“我该来。”元容雅深吸一口气，将脸转向落地窗外，淡淡道，“因为我母亲如果在，她也一定会来，不论在什么情况下，我们元氏企业都是四大家族之一，该有的体面和尊贵，绝对不能砸。”
白楚涵轻轻微笑，点点头。
转瞬，元容雅侧过脸来，看着白楚涵道：“而且，绝对不能砸在我手上。”
既像是发誓，也像是宣战。
白楚涵点头，由衷道：“原以为你是真名媛，没想到你还是个铁娘子。”
元容雅则笑笑不说话，还有一句话没说，她毕竟是容艺的女儿，该当如此。
二人交谈舒畅，皆面带微笑。
半响后，元容雅忽然想起什么，十分认真地看向白楚涵，一字一句道：“看在我刚刚帮你解围的份上，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她的眼神无声诚恳，显然这件事对她十分重要。
白楚涵瞬时读懂，干脆利落道：“不能。”
“你！”元容雅气结，脸色涨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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