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砚南回到自己办公室。
后面还跟着吊着只手的灵超，还有单手插兜的谢孝衍。
“砚南哥哥，你没看见刚刚那个小白脸的嘴脸吗？气死我了！”灵超急得跺脚，方砚南不说话，他又恨恨地看向谢孝衍。
“谢少你也是，怎么能让那个人靠近白小姐呢！”
谢孝衍耸肩无奈道：“怎么能怪我呢？”他大方地在沙发上坐下，抬头看着方砚南道：“其实，依我看，我觉得白楚涵也不太喜欢搭理那个男的，好像是那个男的知道她的什么事情。”
方砚南在落地窗边上，逆光站着，仿佛是站在将夜未夜的薄光里，站在月色氤氲的漫照中。
他脸庞英俊利落，淡淡笼上一层冷漠，看不清脸上表情。
“白楚涵会被人威胁？我不信。”灵超嚷嚷道，“谢少，你不知道白楚涵平时有多张牙舞爪，只有她威胁别人的份，哪有别人威胁她的份。”
这话说的不错。
但，谢孝衍静默片刻，还是提出反对：“凡事都有例外。”
“我才不管她是不是例外呢。”灵超不悦，“看见她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，我就来气。”
他也坐下来，想喝杯水，但一只手实在不方便，烦躁起来，就将茶杯放下。
“哎呀，其实我觉得，砚南哥哥你已经和元容雅订婚了，就不要再管那么多，白楚涵虽然也是总裁，但她是野生的，和元容雅这样实打实受贵族教育栽培的女孩，根本不能比。”
“我不同意。”谢孝衍摇头道，“我觉得白楚涵也很好啊，从外貌到才学，她没有哪里比不上元容雅吧，超儿你这样说话有些偏激。而且，今天那场面你没看见，我还是觉得是那小子是威胁了白小姐。”
“你……”灵超好像再争辩几句，但看着方砚南一直不说话，也识相的住嘴。
良久，方砚南冷笑，颇为嘲讽：“被威胁？白总裁的秘密可真多。”他一生气就会管白楚涵叫白总裁，生生冷冷客客气气的，不冒任何热气儿。
谢孝衍冷不防一噎，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。
方砚南笑了两声，不再说话。
“这……或许要问问她。”谢孝衍尴尬一笑。
随后，他和灵超对了个眼神，一致觉得此刻多留无益，方砚南是聪明人，也不需要人陪。
“那哥，我们走了？”灵超和谢孝衍匆匆道别，得到方砚南的回应后，推门出去。
门再一次被关上。
整个办公室又剩下方砚南一个人，他寂寞地站在窗边，仿佛天地渺茫，独他孑然孤身。
他那张冷漠英俊的脸，在此刻难得露出几分不一样的神色，他的眼神里有不舍、忧伤、还有几分遗憾。
慢慢的，这些情绪都被他默默消化。
他不习惯在人前流露出软弱模样，无论是心里的苦楚还是身体上的疼痛，他都经历过许多次，每一次都是一个人撑过来的。
这么多年，他已经习惯。
他走到沙发上坐下，眼神触碰到茶几上的一本诗集，那是白楚涵送给他的。
白楚涵说，她这个人冷冰冰惯了，好些情意绵绵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，就让这些诗集代替。
此刻看着这本诗集，方砚南曾有一时的失神。他拿起桌上的书，想扔进垃圾桶，可最终，却还是下不去手。
情不知何起，一往而情深。
诗集扉页上，白楚涵用墨色钢笔写下的赠言，方砚南细细触摸，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温度。
半响后，他把书放回原地，缓慢闭上了眼睛。
他还爱着白楚涵，这让他自己都无法接受，他虽然知道，他们之间隔着父母的血海深仇，不能再毫无顾忌的相拥。
但他，还是想她。看见别人站在她身边时，还是会难受，他只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，再把里面那些念头切了剁了，割下来扔掉。
可他做不到。
可如果不做到，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父母还有爷爷呢？
他要怎么告诉他们，他要和仇人的女儿相亲相爱？
忽然，门忽然被敲响，正谴责自己的方砚南一惊，猛然掀起眼皮，迅速把书籍收进茶几里，拉着张俊脸，没好气儿的。
“什么人？”
“……总裁，是我。”外头响起了莫东的声音，“是白总裁来了，说有事要和你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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