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烟这些日子过得不太安生。
只从张褚去世后，桐野就失踪了。
她整日愁眉不展，也提不起兴趣去参加名媛聚会。
桐野就像她暗地里的手，她有很多不方便露面的事情，都是通过桐野去办的，况且以往都十分顺利。
这些年，她能得到北城第一名媛的名声，少不了桐野的暗中相助。
这些年，柳尊病隐，大房养子柳腾半接手柳家家业。
他们二房能够分到的汤水不多，如果没有桐野暗中相助，她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早就沦为梦幻泡影。
对于她而言，嫁个高门豪少，手上有两辈子挥霍不光的钱，就是幸福人生。
但柳家是财团家族，她要嫁人只能在四大财团家族里面选。
无疑，方砚南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但现在，就算合适也没有一点用了。
她想着往后越来越差的人生，只觉得这些都是败白楚涵所赐。
她只觉得生气，气得发抖，气得要掉眼泪！
她正想着，忽然佣人推开门，她眉头一拧，就要发脾气。
却听见佣人毕恭毕敬地禀告道：“小姐，方四总前来拜访，没有提前预约过，你见还是不见？”
她那些卡在喉咙的暴怒之语，当即咽了下去。
“见。”她咬着牙，干脆利落道。
佣人得了她的回复，关上门出去。
她从床上起来，推开自己衣帽间的门，从头望到尾，几乎看不完这到底有多少衣服，而且全部都是当季新款。
几乎是模特刚穿上身走秀，她衣柜里就有。
她光着脚踩在衣帽间松软的地毯上，开始挑衣服，对于她而言，不管在什么情况下，打扮好看都是最紧要的事情。
洋装过于正式。
旗袍有些庄重。
小礼服又太过活泼。
她的指尖划过一件件衣服，不知道该选哪一件。
但她心里很清楚，方四在这个节骨眼来找她是做什么。
白楚涵明天就要上任柳氏总裁，她现在和方砚南打得火热，两个人肯定是要联手做一番大事业的。
而方四，不愿意看见这样。
所以她才来找柳如烟。
柳如烟从衣柜里抽出来一件裙子，对着镜子比了比，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水仙花的脸，微微冷笑。
她如今就是只有三斤铁的破船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和方四合作的。
说来说去，不就是这张她一直费尽心思保养的脸。
方四是生意场上的人，算计颇深。
她柳如烟是高洁无暇的名媛千金，和方四合作，就是与虎谋皮。
只有方四算计她的份，哪有她占方四便宜的机会。
这些道理她通通都想得明白，眼下拒绝方四是最合适的选择。
但，她不愿意！
哪怕是与虎谋皮，她也要谋，因为这是她打倒白楚涵的唯一机会。
她将衣裙换好，一袭洁白如雪的裙子，加上她病恹恹的神色，更显得她脆弱惹人疼。
她没有佩戴任何装饰，就这样素净地走下去。
往方四前面坐下，她优雅地笑了笑，那一种疲惫憔悴的脸，在此刻像一朵寒风中的水仙。
就连方四这样铁石心肠的人，看见柳如烟的模样，心里都揪着一疼。
“方四总来找我，想必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吧。”柳如烟直接了当道，“那就说吧，我听着。”
方四凝重地说：“柳总裁的事情，我很遗憾，还望柳小姐节哀顺变。”
虽然她不是为了吊唁而来，但客气话多多少少要说一句。
柳如烟则爽朗道：“好，我已经节哀了。”
“接下来，柳小姐有什么打算？”方四切入正题。
她这话问得十分直接，被你们柳家针对了十年的白楚涵要回柳家当家做主了，你打算何去何从。
柳如烟没有心情和方四打太极，加上现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人，便一把将方四的意图掀开——
“四总，大家都是熟人，又何必兜圈子呢？你今天来，就是想让我帮着你对付白楚涵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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