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砚南听到这话，顿时有些好笑，他略略点头，没着急回答。
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，还从未有人敢和他撤销和做过的生意，并且这么理直气壮地对他说，开个价吧。
白楚涵不亏是白楚涵，够有种。
他忽然来了兴致，望向白楚涵深深的眼底，道：“我可以开价，但白小姐确定自己给得起吗？”
这……
这确实是个好问题。
但白楚涵如今是想清楚了，没有什么比离婚更重要，如果方砚南开得价格过于离谱，她就和他讨价还价，总之，要先探探方砚南的底，才好进行下一步。
而且，她要这几块地，有她自己的安排。
这钱，她也是有办法要回来的。
思及此，她心一沉，朗声道：“少总裁尽管开价就是。”
大概是多年在生意场上厮杀的给她形成一种惯性，只要开始谈判，她身上就带着淡淡杀气，无论对面的人多强，她手中的筹码是多还是少。
她始终气势足，咬得狠。
曾经有人说过，如果方砚南是生意场上的狼，那白楚涵就是生意场的豹。
总之，都不是好惹的。
“我方砚南吃进去的东西，就没有吐出来的先例，白总如今是在挑衅我？”方砚南微微挑眉，漆黑眉目曜如晶石，“而且，这块地，当初也是你非要卖给我的。”
“是。”白楚涵并没有气短，依旧掷地有声道：“但，生意场上恒久不变的就是利益交易，我当初能够拿这块地和方总裁交易，如今方总裁也能拿这块地和我交易，我们各取所需罢了，怎么能说是挑衅？”
“好一个各取所需。”方砚南轻笑一声，眸光渐冷，“我手中有白总需要的地，那白总手中有我需要的什么呢？钱吗？”
他身子微微后仰，西装线条干净利落，笑问：“白总看我，像是缺钱的人吗？”
这语气，这气势，确实有几分商业霸主的味道。
就在此刻，白楚涵忽然明白，老谋深算的方总裁为什么要选父母双亡的方砚南继承衣钵。
生意上很多东西都可以修炼，谈判技巧、商业知识、统筹能力……但，这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和狠劲，是修炼不来的，却也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必须有的。
无可否认，方砚南天生就是要做强者的。
但，白楚涵也不遑多让。
“那少总裁想要什么，尽管说。”她盯着方砚南，微微勾唇：“如果我猜的没错，从我在电话里和少总裁说旧城区开发改造案有问题的时候，你就知道我想要的是这块地。既然你知道还愿意来，肯定是想好了条件要和我谈。”
她身子微微前倾，进攻性十足，笑里藏刀道：“谈吧，我们都坦诚些。”
“白总果然聪明，我确实猜到了。”方砚南微微一笑：“只是在谈条件之前，我想问一个问题，白总在这种关键时候把地买回去，是要做什么。你明明知道，这块地的位置有问题……”
他的眸光冷冽，语气温和，却带着凛冽寒意。
“你是想给谁挖坑，或者直接一点，你是想活埋谁？”
白楚涵心中一动，她只不过给方砚南打电话提了一句旧城区改造案里可能存在的问题，他就能将自己心里在盘算什么猜得八九不离十。
这位方砚南，果然是恐怖如斯。
她一瞬间心情有些复杂，要将自己在盘算的，告诉方砚南吗？
他到底是敌是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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